既是田乐寻不到,村里那车晌午便回,不好叫熟麦落在地里,四娘耽搁不得,赶紧回了。三郎已知了阿姐的事,每日里早起晚歇,白日里割自家的麦,到晚便帮阿姐割。一连数日,把个三郎累狠了,沾床便睡,家务亦没空闲做。
外婆知了这个事,每餐在饭桌上骂他道:“你既是帮别人做事,自别家吃去,怎地还来家吃饭!”三郎由着她骂,仍旧每天去帮忙。外婆怪他不听话,愈发寻事,动辄便跳脚儿在家里骂。
不容易等到这麦割完,白日愈来愈长了。老天仍旧没有雨,河里的水更少了,看着断流。塘里一片一片的水洼,困了些鱼虾在里头,挣扎活命。有许多已成了干鱼了。吃用的水已是不多,哪里顾得上田里?这禾苗看着枯了。众人侍弄庄稼时,心里只疼,也就没了先前的兴致。闲着的人多起来,多人都去庙里拜,只求老天赏些雨来。
这日众人在田里,商议求雨的事情,忽然听见有人大声骂。看时,却是卫明在前飞也似奔,他老子田升将了根扁担,在后气吁吁撵,一面口里大声骂。原本想着孩子多了,指望多些,谁承想愈多孩子担忧愈多,不听话的也能多。生了儿子有甚用?只好惹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