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接雅兰回来。”我说,而他也同意。
我不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表达的,不过他让我起身离开。我爬进车内,开了短短几分钟,就来到她所在的房子。在按下门铃后,我才看见窗户玻璃中的自己。片刻间,我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。脸上的妆乱七八糟,马尾辫松散着,我的双颊红到发热。当门被打开时,我迅速地举起手来,遮住自己脸上的红印。我本来希望应门的是个孩子,不过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发生。来开门的是这户人家的母亲,真正的母亲。
“哦,嘿。”她犹疑地说。
“我要接雅兰回家。”
她摇了摇头,仿佛自己可以做主似的。
“不,她们现在玩得正开心呢。”
我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。
“我了解,但是她必须回家。”
我看见她望着我的眼神,她就是不愿意闪开。她没有意识到,她没有权利干涉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她问道。
我没有回答。
“你可以去接她过来吗?”
她意味深长地望着我。我不知道她是在评判我,还是觉得我真可怜,不过她转身走进了屋内。我先是听见欢笑声,随后笑声被打断了。我看见五个小女孩朝我所在的玄关走来,凝视着我。我觉得她们的眼神和那位母亲的一样。但是,她们又懂什么呢?然后她出来了,带着整理好的东西,抓着背包。她没有看我,也没有看自己的朋友们。她只是朝着空气说了一声“再见”,便越过我,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