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着翻开古阦给她写的笔记,字迹说不上好看,有些潦草,但辨识度非常高,很有特点。
不像她自己的笔记,总是会记一些觉得有用,其实根本用不到的东西,他给她呈现的东西,都是简洁又一针见血的,笔笔落在重点上。
突然,那双细白的手抚上了那些字迹,没有征兆地,安辂的心跳开始加快,心头涌上了一股甜腻腻的东西,那东西流过五脏六腑,灼烧着她的胃部。
喜欢?
脑海里闪现出这个词语,才让安辂意识到,这是有生以来,第一次,第一次审视这样的字眼——
鼻头环绕着淡淡的高山松木味,他干燥温暖的大手,他深如漩涡的眼睛,他平淡无惊的表情,他一本正经讲道理的神态,他置身事外永远冷漠的目光,他高不可攀的成绩,他堆满书籍的房间,他有力结实的怀抱……
“呀……”甜腻的流体逐渐将安辂缠住,让她不自觉地开始下沉,沉到即将窒息的时候,她脑袋一个激灵叫了出来。
唐果侧身一看,安辂满脸通红,那有些异常的红已经顺着脸颊耳朵蔓延至脖根。
唐果吓了一跳,紧张地问:“妈呀,你过敏了吗?”
安辂瞪大了无辜的眼睛,赶紧拿手捂住双脸,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。
“我去——”调到安辂和唐果后排的文清望着窗外发出了一声惊叹。
安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。
那个现在让她一想起,就会心跳加快的人,此刻正以缓慢的速度经过她教室的窗口,他挺直的脊背在幽暗的空间里,给安辂带来了一束光,那光溜进她的胸膛,将那里填充得满满当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