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都到家了。你拿回去用吧,我家里还有伞。”
“等天好,我再给你送来。”
她也未置可否,就上了楼去。也没有客套地说一句“不用了”。
或者是知道这话没用。
鞋跟叩着地面,像是打击乐器。
隔天晚上,她用钥匙投开门,见他在教她儿子写作业。换拖鞋时,她见伞放在了门后面,像是他很顺手的位置。水迹湿湿答答的。
“文家人看见你了?”她问。文家就是房东,一墙之隔。
“我说是你弟弟。”
“还不如说是朋友。”说是亲属总有种此地无银的感觉。
她让儿子到卧室去写,准备做饭给他们吃。
“你不要忙了。不然我们出去吃?”
她坚持要在家做,他就到楼下买了点卤菜。买回来,他从吊柜里拿出一只碗来,把卤菜盛进去,再慢慢地把塑料袋抽出来,也是很顺手的样子,仿佛日日夜夜与她过惯了这种生活。她在一边看着,忽然说:“我收养的一个孩子。从鹿城带回来的。”
“哦。”他抬头应了一声,似乎并不感兴趣,或者确实就不关心这个问题。
饭桌上,孩子掉了一粒米,又很艰难地用筷子把它夹起来吃掉了。
吃完饭,他要帮忙洗碗,她没让。她洗完了,送他下楼,一送就送了很远。她一边走一边讲话,也没觉得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