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年轻气盛,于朝堂之上的历练处,尚需缓行,娘娘不妨再等些时日,慢慢着人用心教导,说不准来日……”
燕平楚温雅的面容牵起笑,长长的眼睫在面上投落一片阴翳,无声无息的危险上覆盖一层伪饰温柔,只会比纯粹的恶意,更令人心悸。
但这危险并不是冲着时宜来的。
细长秀隽的眉眼,比远山春水更潋滟,时不时的交谈中朝向时宜,无论是眸光还是神情,都柔和温顺得没有丝毫尖锐。
对外,他噬骨吞血,担骂名揽权柄,是明面上的利刃。
对上提携他的恩主,便妥妥贴贴收拢所有仞锋,主动将自己踩入尘埃,做一只温驯不过的羔羊。
可他……真的是忠诚温顺的羔羊吗?
燕平楚的身量是高挑的,但特地弯着一点腰,保证自己扶着时宜时,时宜不会感到任何吃力,姿态自然舒展。
作为代价,他必定得吃力一些。
然从他面上,看不出任何难为,依旧平和。
这似乎并不太合理。
善于玩弄人心的燕平楚,最该知道痛三分就要让人见七分的道理。
或许是他觉得,这是他作为宦臣的分内之事,故而懒得再夸张做戏,去骗取恩主更信服他的忠诚?
时宜没有察觉到自己因为沉思,视线停留在燕平楚面上的时间,已经显得太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