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十五岁生日时,父亲给我写过一幅字,但嫌写得不好,丢到纸篓里,我偷偷捡回来,珍藏至今。这幅字是用隶书写的,上书:
从游曾阅路三千,堕地今方十五年。
末学也知怜弱弟,犯颜偏诩得真传。
挺身捍寇关性情,侍疾调糜废食眠。
归里又勤蚕织务,春深花发各欣然。
守瑜生日感书 铎叟
遭遇西安事变
父亲从北京大学辞职后,一九三六年八月,经于右任推荐,往陕西西北农林专科学校任教。这个学校在武功,比较偏僻,商业欠发达。我们常去西安买东西。
那年年底,我们到西安置办年货,却碰到西安事变。东北军的官兵到旅馆搜查,从我父亲的行李中翻出“中央大学”的校徽,被官兵误认为是中央政府派来的奸细因而遭到扣押。我父亲再三解释自己是教书的却也无济于事。我父亲说,西安碑林有位负责人马文弼是我的老朋友,你们可以问问他我的底细。但那当兵的说,你既然认识马先生,你就打电话给他。可我父亲和马先生长久没有联系,不知道他的电话。场面一直僵着。快到傍晚时,来了一位军官,见到我父亲就叫“林先生”。原来这位军官曾在东北大学读书,是我父亲的学生。这样,他们才放了我们一家。
注重仪表
父亲很注重仪表,平时穿戴整齐笔直,大热天从不光膀子,有客人来,还要把卷着的袖子放下。鞋子从来不拖着,睡觉醒来下床就要穿好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