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呀!那么还有什么新鲜事吗?”列文问。
“是的,老弟,有呀!你知道奥西安型[15]的女人……就像在梦里见过的那样的女人……哦,在现实中也有这种女人……这种女人是可怕的。你知道女人这个东西不论你怎样研究她,她始终还是一个崭新的课题。”
“那就不研究的好。”
“不。有位数学家说过快乐是在寻求真理,而不在发现真理。”
列文默默听着,不管他怎样费尽心力,还是一点也体会不了他朋友的感情,理解不了他的情绪和他研究那种女人的乐趣何在。
十五
打猎的地点并不远,就在小白杨树林中小溪旁边。到了小树林,列文下了马车,把奥勃朗斯基领到一块空旷草地的边上,这里的冰雪已完全融化,长满青苔,湿漉漉的。他自己回到对角一棵双杈的白桦树旁,枪斜靠在枯萎了的低垂枝丫上,脱下长袍,束紧腰带,活动了一下手臂,试试胳膊是不是灵活。
紧跟在他们后面的灰色老狗拉斯卡在列文的对面小心翼翼地蹲下,竖起耳朵。太阳正在繁密的森林后面落下去,在落日的余晖里,点缀在白杨树林里的白桦树披挂着一枝枝缀满饱满、即将怒放的嫩芽的低垂细枝,轮廓分明地映现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