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智丧失的刹那,我忽然明白了他们为何敢如此果断地向我下手。
秦家退亲,司徒凌远走他方,无疑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契机。
事出仓促,司徒凌想救我,已经鞭长莫及;即便他在北都,退亲之后,激怨之余,他原有多顾惜我,此时便该有多恼恨我。
连他也不愿救我,又还有谁可以救我?
以及……救秦家。
唯一庆幸的是,相思已经安然离开了……
头脸蓦地冰凉,伤口激痛着苏醒时,我低低呻吟一声,已觉手足俱被紧紧捆缚,丝毫不能动弹。
勉强睁开眼时,已见到了一身蟒袍威风凛凛坐于前方的俞竞明。他的身畔,有众衙差侍立,俱是身强力壮的健汉。
环扫四周,却见刑具林立,脏污潮湿的墙面地面隐见污血斑斑,腥臭扑鼻。
我的头发早已散乱下来,被当头倾了一盆冷水激醒,从头到脚都湿淋淋地滴着水。流经伤口滑落时,那水便渍作了浅红色,染红了袍裾,慢慢在脚下汪作一团。
我叹道:“劳烦俞相亲自到这般腌在腌臜的刑部刑室来,真是委屈相爷千金之躯了!”
俞竞明笑道:“秦将军果然不同常人。再想不到一个女流之辈也能封侯拜相,出入朝堂。可见素日皇上到底宽容,才容得这等乾坤颠倒之事出现。难道我们大芮真的无人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