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营房有了熙攘的人声。电影散了。我说:
“咱们回去吧。”
这时“元首”胆怯地说:“班副,你可不要告诉别人,我是信得过你,才给你说。”
我瞪了他一眼:“如果你能去给军长开小车,你就谁都不告诉了?”
“元首”又“呜呜”地哭,说:“要不我这心里特别难受……”
我说:“你难受会儿吧,省得以后再汇报人。这么说,我们还真错怪王滴了!王滴这人原来真不错!”说完,扔下他一个人走了。
“元首”在黑暗中绝望地喊:“班副……”
七
再有五六天新兵连就要结束了。又是一个星期天,大家一块儿到大点去买东西。大点是部队一个集镇,有几个服务社,一个饭馆,几棵柳树。周围却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。大家在那里买了许多笔记本,相互赠送,算是集结三个月的纪念。笔记本的扉页上,写上各自要说的话。各自的话,其实都差不多。“愿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”,“祝进步”,“与×××共勉”等等。班里的人相互送遍了。“元首”这两天情绪低落,出来进去低着头,可能背地哭过,两只眼看上去像两只熟透的大桃。但他送笔记本并不落后,买了一大叠,每人送了一本。送我的笔记本上歪歪扭扭写道:“人生的道路不是长安街!与班副共勉。”我看了这话,明白他的意思。从大点回来,与他并排走。走了半天,他突然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