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,”年轻女人把软布塞进宾尼的右手,然后牵着她的手伸向乳霜,仿佛宾尼是个盲人,“轻轻地。”
宾尼掘出一小点抛光剂,轻轻点在银杯上。她拿起用来抛光的软布,在银杯上擦出一个个小圈,从上到下,从左到右,就像年轻女人示范的那样。她放弃思考,只关注眼前的银杯,看着它覆上一层白色乳霜,看着经她打磨过后重现银色的部分。她用指尖轻托银杯,只触碰底座和边缘。不能在上面留下指印。
“你得接受,对吧?”年轻女人说,“他已经离开了。”
宾尼继续用软布打着圈。她短暂地合起双眼,轻轻吸入柠檬的香气。
一段记忆浮现在脑海中。画面如此清晰,仿佛近在眼前。那时,她还是个小女孩,眼前是连着绳子的博朗利香皂。当然,香皂是果冻黄色的,像个带酒窝的小气球。她把那块香皂从袜子里掏出来,拆掉包装纸,顿时——顿时一切都充满了柠檬的香气,就连袜子底下的小蜜橘和胡桃都沾上了同样的气味。整个圣诞节都沉浸在这个气味中。“亲爱的,你得到什么啦?”她的父母在笑,仿佛从未见过连着绳子的香皂。就是这么简单。每年都一样。无论是香皂,还是气味。
她睁开眼,年轻女人正看着她。宾尼一动不动地举着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