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淼这几句话绵里藏针——一则介绍了秋仪之的身份,二则说明他在皇帝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人——郑贵听了,揣度着自己的藩王身份就算再尊贵,也比不上皇帝,便也不好再往外赶人,却道:“原来这位就是皇兄认下的义子,久仰了!”
秋仪之又拱了拱手:“在下黄口孺子,岭南王爷这样说,岂不让在下无地自容?”意思虽然客气,语气却毫不示弱。
“哪里哪里……”郑贵一边说,一边半躺下来,“义殿下一表人才,后生可畏,早已是声明远播。你在山阴县当个小小县令,先是扳倒了老刺史殷承良,又是练兵平定倭寇,这样的赫赫声名,就是我这穷乡僻壤里的小小藩王,也是震耳欲聋呢!只可惜我这小屋子里头只有两张座位,怕是没有义殿下坐的地方呢!”
秋仪之又要反驳,却见身旁的郑淼用力拉了拉自己的衣袖,只好噤声不语,却听郑淼说到:“我这个兄弟确实有些本事,就连父皇那边也是常常夸奖,要我们几个兄弟好好向他学呢。哦,叔王说了这么多话,怕是累了吧,要不要叫外边人送碗参汤进来?”
郑淼一边说,一边拿起软塌上搁着的一个软垫,亲自动手塞在郑贵肩膀底下。
郑贵听郑淼说话客气,行动举止又十分得体,刚调起来的火立即就被浇灭了大半,叹口气道:“老夫一辈子不肯落于人后,没想到老来身体不济,居然落到如此下场,真让侄儿见笑了。”